血杜鹃 第三节

2010-02-24 作者:张平波 | 阅读量:3455

越往里走,山上的杜鹃花越是浓密,大山如同披上了一层大红的锦缎。一轮红日渐渐西沉,映红了整座山。满山的杜鹃花变成了暗红色,更像血。

许可杰拿起照相机,对准夕阳下的山峰,按下了快门。

“风景确实很漂亮,可惜你那个相机是黑白的。”

“你错了,我就是要用最简单的色调勾画出最精彩的世界。好比我们要用两条腿走出最美丽的人生。”

辛月觉得许可杰说的话很有哲理,“在图书馆工作就是不一样,说起话来都那么好听。”

许可杰注意力一直停留在那轮落日上,“我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漂亮的太阳”。辛月痴痴地望着许可杰,“看来,能引起兴趣的只有风景。”

“不,这里山美,花美,人更美。”

这是一句老的掉牙的台词,但辛月听着却无比的受用。聪明的辛月知道许可杰是在夸自己漂亮。当年,辛月是全校男生公认的校花。对自己的容颜,辛月非常自信。

似乎是夕阳给许可杰带来了灵感,他想起了很多过去的事情,“当初上学的时候,不知有多少男生发誓非辛月不娶。而现在,这些誓言早已在岁月之中迷失殆尽。如今他们早已娶妻生子,享受着其乐融融的天伦生活。偶尔有信守诺言的人,也只是仰望天空,看着瞬间飞过的天鹅,悲悯人生。”

辛月感觉身体有点发飘,白嫩的脸颊早已被杜鹃花映得粉红,如同醉酒一般。许可杰说的信守诺言的人是谁?究竟是谁在悲悯人生?辛月的心狂跳不已。

“你就没发现现在正有一只落单的天鹅在孤影自怜?”

许可杰兴奋得眼睛都有点发红了,“这么说你现在还是单身?这太好了。”辛月把脸一沉,“我说你这个人,我嫁不出去,你就这么高兴?亏你还是老同学。”许可杰有点惊慌失措了,“我不是这个意思,我是想说……”

“你想说什么?”

“我是想问你愿不愿意和一只不太显眼的黑天鹅一起……?”

辛月瞟了一眼许可杰,那个眼神足以让许可杰脚下发软了。许可杰忘情地抓住了辛月的手,辛月甩开了。

“不老实”

当许可杰还在发愣的时候,辛月已经跑开了。辛月本是想浪漫一下,玩一次男追女跑的游戏。但是,她刚跑两步,就被一根树藤绊倒了。辛月为了掩饰自己的窘态,大呼小叫地直喊疼。在许可杰面前摔一跤,辛月觉得丢死人了。

许可杰跑上前扶起了辛月,让她坐在石头上,挽起辛月的裤子,伤口很深。许可杰脱下外衣,想把衬衣下摆撕下来,但是怎么也撕不开。他只好把衬衣也脱下来,扯下衬衣袖子裹在了辛月的膝盖上。辛月很感动,那个年代,买一件的确良衬衣要花掉半个月的工资。

辛月试着走了两步,腿疼得要命。虽然许可杰关切的目光减轻了辛月不少疼痛,但是仍然走不了路。许可杰走到辛月面前,背过身,身体半蹲,“上来”。辛月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,“干什么?”

“现在只好由我背你下山了。把你扔在这儿,我怕便宜了流氓。”

“呸,不要脸。两年没见,居然变得这么油腔滑调。”

辛月虽然这么骂许可杰,但她还是上了那个不太结实的后背。许可杰背着辛月很吃力,两人顺着崎岖的山路歪歪扭扭地走着。辛月怕从摔到地上,用腿使劲夹住了许可杰的腰,双手搂住了他的脖子。

辛月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和男人如此亲密地接触,浑身有一种异样的感觉。这种感觉从小腿开始,很快传遍了全身。体力不佳的许可杰已经累的气喘嘘嘘,而辛月在计可杰背上也开始呼吸就得急促起来。辛月的意识变得轻飘飘的,如同断了线的风筝。辛月拼命想拯救自己,不知不觉地浑身较起劲来,似乎是想抓住一根救命稻草。

许可杰踉跄了一下,差点摔倒在地上。他咬着牙把辛月轻轻放到地上。

“你怎么了?”

“你勒得我喘不过气来”

许可杰大口地喘着粗气,一屁股坐在路边的一块石头上。辛月想起刚才失态的样子,不觉脸红起来。

“明明是自己身体太弱,却反过来怪我。”

其实,这真的不能怪许可杰。刚才辛月身上那两个柔软的东西在他后背上来回撞击,即使再强壮的人也会脚下发软。

这一段历史,我怀疑是杜鹃自己杜撰的。辛月不可能把自己内心感觉告诉任何人,对女儿更是羞于出口。除非,辛月是疯子或者傻子。不知道杜鹃是不是看出了我心中的疑惑,她解释说:“这些是我从妈妈的日记中看到的。她一直有写日记的习惯,即使后来她变得精神恍惚以后,也仍然保持着这一习惯,只是写的有些杂乱无章罢了。当时,我是想找出最能触动妈妈内心世界的东西,然后对症下药,帮她摆脱困境。”

“你妈妈精神上受了刺激?”

“是的,那是我妹妹丢失以后发生的事情,以后会讲给你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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